铛铛 发表于 2005-4-6 21:37

杂种?人还是狗!!

杂种 <p>人好像很懂我们。人不过把狗的基本特征当作本质。我跟贝贝谈起著名的《马语者》。人类当中,有狗语者吗?暮色越来越浓。黑夜降临的时候,贝贝的眸子越来越清晰。隐含的孤独的凄美,我的心抖了。我把贝贝的眼神揣在心里,后来慢慢地感到孤独。 </p><p><b>1 </b></p><p></p><p>我是杂种,京叭狗与狐狸狗杂交的种,纯白毛色,细脚伶仃。 </p><p>若有所思。回味苏米的女人体香,以及气质韵味所形成那股特殊的、母乳般令人迷醉的温馨,以及她细鬈长发里微漾的奶酪般可口的笑容,我充满与人相似的惆怅。我变得孤僻。我深爱的贝贝,由于人类的帮凶,惨遭黑狗强*。我在十米远的地方,目睹这次灾难,挣不脱脖子上的锁链。人群厚颜无耻的围观背影,无视我的绝望愤怒;来年丰收般的嬉笑,淹没了贝贝的痛苦呻吟。人们在强行制造“纯种狗”后代。我和贝贝的爱情失去自由。自私的人们,只为满足人类的需要,全然不尊重狗类的意愿。 </p><p>惟一懂我的女人苏米,爱上多情男人杜笙,把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,从此消失。我不能效仿人类焚琴煮鹤,对酒当歌,像个人一样地活着,像条狗一样地支撑自己。 </p><p>我接触的第一个女人叫温倩。她给我洗澡时,像洗涮厨房器具一样,生硬而没有表情,时常还会把洗发泡沫弄到我的鼻孔和眼睛里。我是她五岁儿子的玩具,一条会拉撒会叫嚷的活玩具。温倩从未正眼看过我。我对这个三十岁的女人,只有敬佩与尊重。 </p><p>人类喜欢说“溜狗”,我觉得是狗“溜人”。因为我每回都走在温倩前面。温倩劳累了一天,不愿遐想,也不必思考,所以带上我这个道具,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人类有不能克服的弱点,心理上需要道具,生理上,需要模具。我在草地上撒欢,云游天际般自由。那时候我不是一条狗。我是马、虎、豹,或者其它。 </p><p>我的初恋,与一只叫叮当的狐狸女狗有关。她那妩媚的眼神永远地缠绕在我的身上。她脖子上那昂贵的狗绳,也永远地牢牢握在一位老太太的手中。人们认为,高贵与体面,是这样约束而成的。温倩家的地毯,是不断刺激我的排泄系统,我每隔十分钟会撒一次尿,哪怕只有一滴。于是温倩将拿我当礼物送给了一个叫杜笙的男人。 </p><p><b>2 </b></p><p></p><p>杜笙是个人物。男人到杜笙那个份上,对女人,就会格外挑食了。 </p><p>温倩惟一一次带我出入体面场所——高级酒楼。为了见杜笙。酒楼大厅的正前方墙壁,有《维纳斯的诞生》,飘拂垂落的长长金发,使裸体女神风韵撩人;缀在美丽面庞上的一双大眼睛,闪动着淡淡的迷惘和哀愁。喔,喔,喔!我以吠声表示赞叹。客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我。色狗!哈哈!我听到他们窃笑。人们误会了我,以为狗像他们一样,在维纳斯面前,只有肉体的冲动,而《大卫》,只会让母狗撅起xx股。 </p><p>杜笙与温倩握手,摇晃着半天没有松开。 </p><p>“是它吗?真的很帅啊!”杜笙的声音从很高的地方灌满我的耳朵。杜笙伸手摸我,我吐着舌头,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,敌意地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。他用食指点着我的鼻子,严肃地说:“不要吓唬老百姓!” </p><p>温倩极具表演性质地笑了。音量、音域、音长、音律和持续时间都控制得恰到好处,倾家荡产地取悦对方。 </p><p>“杜笙,可惜淘气不会说话,要不它肯定会说,看你就不像老百姓。” </p><p>“淘气有这样的思维和智慧,那你肯定要失业了。”两个人开始了人类固认为风趣的打情骂俏。 </p><p>人狗类比,我不是滋味。 </p><p>我从鼻孔里喷出一声长叹,趴在椅子上假寐。 </p><p>餐具很抢眼。清一色的景德镇陶瓷,精致高档,白色的勺子、汤钵、菜碟、茶杯、茶壶上都描有浅蓝色的精细的春兰秋菊,牡丹芍药,工笔细腻,光洁耀眼。椅子是精雕细刻的红木艺术品,随便搬一把都可做舞台道具。若有若无的淡蓝色飘浮。装点罗马教廷的壁画《黎明》被移植到这间餐厅,覆盖整个天顶。那些人物和马匹强烈起伏的节奏和扩展动势,似是冲破了建筑,幻化出一片真正的天空。我感觉他们穿越浅蓝的色彩,全向我奔腾过来。这很“文化”。我倒觉得这酒楼是中西合璧的怪胎。我闷闷地趴下,继续假寐。尽管两人极尽委婉之辞,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奥妙。一场体面而不动声色的交易。 </p><p>这天晚上,我和温倩,一个睡阳台地板,一个睡上了杜笙的床。 </p><p>从此我永别了叮当。在温倩那边居住的叮当。</p>

铛铛 发表于 2005-4-6 21:37

<p>半个月后,我遇到了贝贝,那只迷人的纯种狐狸狗。眼睛细长,眼角上挑,顾盼间秋水盈盈。她有四条纤细的腿,天生跳芭蕾舞的,行走奔跑间,优雅轻快。那身棕色的长毛,洁净、一丝不苟。 </p><p>杜笙慢条斯理地抽着烟,行走,打长长的电话,说绵绵的情话。我在他的周围奔跑。 </p><p>贝贝是温驯的。我跟她说起过叮当,美丽绳索下那双妩媚的眼睛。贝贝会善解人意地蹭一蹭我的头部,然后我们开始围着草地上的灌木丛奔跑。或面对面趴在草地上,听人们大谈荒诞不经的狗经及鸡毛蒜皮。 </p><p>人好像很懂我们。人不过把狗的基本特征当作本质。我跟贝贝谈起著名的《马语者》。人类当中,有狗语者吗?暮色越来越浓。黑夜降临的时候,贝贝的眸子越来越清晰。隐含的孤独的凄美,我的心抖了。我把贝贝的眼神揣在心里,后来慢慢地感到孤独。 </p><p>杜笙与温倩开始争吵。彼此的新鲜感,皮肤轻触就热血沸腾的时候过去了。肉欲使人类头脑单纯,思想轻松。人类有一个存在久远的错觉:总以为快感是来自肉体的。包括高潮。人类干枯的时候,质问的常常是人的肉体器官。一次失败的性行为,质疑的也是人的肉体器官。杜笙与温倩,耗尽的不过是体液的积累,自然走向肉体终结。 </p><p>我想,我们不一样。 </p><p>男人和女人*得太近,就会被对方刺痛,保持一定的距离,才会最平和与长久。肉欲是蜜糖,一旦过量或不加稀释,便会迅速腻味。人类全身软刺,一旦充满人类固有的自私、虚荣、妒忌,便如针尖一样锋利。他们的脖子上没有绳索,他们是自己的主宰,他们是自由的生命……而正是这些束缚他们——陷入无止境的迷惘与痛苦。 </p><p>温倩终于愤而离去,门声“訇然”。我暗自轻笑人类这种软弱的自白。 </p><p>我与贝贝每次分离时的默默无语,如门轻掩般最具悲伤。我担心门外面的温倩,走进了自己造就的炼狱;门内的杜笙,获得了痛苦的自由天堂。这当然是以相爱为前提。 </p>

铛铛 发表于 2005-4-6 21:38

<b>4 </b><p></p><p>南方的冬夜很凉。月亮若无其事地摆在天上。杜笙连续几天晚归,没带我出去走动。我一直没见到亲爱的贝贝。一个叫林燕的大四女生,从八百里外的地方逃学来看杜笙。这是杜笙偶然网上“垂钓”得来的“鱼”。 </p><p>林燕天生不喜欢狗,她骂我“狗东西”。我被关在阳台,软禁了三天。他们重复了那些古老动作,也创造了新世纪的高难度动作。要沉睡中的人唤醒沉睡中的人,是荒诞的。人类变着法子取悦自己,使自己兴奋。我知道,他们越是这样,越是容易乏味,厌倦得更快。 </p><p>林燕那一双属于野豹的眼睛,在故意修剪得凌乱的头发里忽隐忽现。特别是她把头略略一低,让微含笑意的眼光以从下往上的角度直视,那是一支无法躲闪的利箭,杜笙只有等待毙命。人类仅用三天时间,就把能消磨一世的东西,玩个彻头彻尾,并立即味同嚼蜡。 </p><p>无边月色,无尽清冷。茫茫苍穹,我听到自己叹息。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风霜和苍凉。月亮,越夜越亮。夜色如水,世界像沉到了水底。 </p><p>人类都在寻找纯正的优良品种,去与他们的母狗或者公狗交配。科学的说法是:狗种改良。 </p><p>我是杂种。 </p><p>我到了发情的年龄。我仍是处子。 </p><p>春天来了。天空中飞舞着彩蝶,轻风中夹裹着花香。人们褪去了厚厚的毛衣,活动筋骨,呼吸着清爽的东风;姑娘们迫不及待穿上单薄的裙子,勇敢地露出了小腿,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与蝴蝶媲美。苏米两条修长的小腿,像贝贝那样轻巧优雅地出现在我面前。 </p><p>她捧着我的脸,抓着我两只耳朵轻轻摇晃,一会儿看着我的眼睛,一会儿紧贴着我的脸,用她的头蹭着我的头。像贝贝那样,我的鼻子往她头发里探。她的头发像贝贝的毛,轻柔,淡香,微鬈的小小波浪,在我眼前汹涌。我快乐而迅速地舔了苏米的脸。杜笙哈哈大笑,苏米竟然羞红了脸。苏米纤瘦的身材柳条儿一样摇摆,她是个天生的舞者,像贝贝一样。我经常恐吓苏米,喉咙里咕咕地叫,装出要咬她的样子。苏米便躲到杜笙身后,也装出很害怕地求饶。我就围着杜笙追逐苏米,转得杜笙眼花缭乱。杜笙是那堆灌木丛,苏米像贝贝一样疯狂。 </p><p>“噢,洗澡罗!”最喜欢听苏米这样叫。我听到号令般立即冲向浴室。我是苏米温柔的双手里的婴儿;我是苏米黑亮的眼睛里的宝贝;我是苏米轻快歌曲中的音符……苏米懂我。苏米是“狗语者”。 </p>

铛铛 发表于 2005-4-6 21:39

<b>5 </b><p></p><p>在杜笙的车里居然有避孕套。苏米翻找CD时发现的。宽大的“VOLVO”轿车后排座,完全可以当床用。苏米是真正爱杜笙的。我从苏米的眼睛里看到了贝贝。细心、温柔、可爱的苏米,应是让人呵护、疼爱的,谁忍心伤害她,谁就不是人,是狗!像贝贝那么乖巧的女狗,谁忍心攻击她、咬她、弄脏她的毛,谁就不是狗,是人! </p><p>苏米的黑眼睛蒙着晶莹的泪水。人类最痛苦的声音不是嚎淘大哭,而是苏米此刻的无声泪流。最可恶的是杜笙竟如狗一样,反咬苏米一口,气急败坏地摔门喝酒去了。我蹲在苏米身旁,为她黯自伤神。苏米轻轻抱起了我,脸贴着我的脸,泪掉在我的身上。她把头埋在我的长毛里,抽泣,狠命地耸动着双肩。我忽然想起了贝贝。我猛地从苏米身上跳下来,奔到门口,用尖利的爪子挠门,央求着苏米。苏米将自己整理好,带我下了楼。 </p><p>此际黄昏。远远地看到贝贝那身光亮的棕色毛发。我抛下苏米,撒腿向贝贝奔跑过去。贝贝今天系了狗绳。我们亲热地摇尾,一遍又一遍地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。我轻轻地咬贝贝的耳朵、脸蛋,我的前腿无意识地搭在了贝贝的身上。贝贝温顺地迎合我,咬我的脖子,舔我的鼻子,眼睛柔情万种。我把鼻子伸进贝贝脖子的长毛里,做了一个长达五秒钟的深呼吸。我苏醒般冲动地转到贝贝身后,两条前腿都搭在贝贝的背上。 </p><p>忽然我身上挨了重重的一脚,我被踹出几尺远。贝贝的主人,那个扯着狗绳的中年女人辱骂道:“杂种!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!”贝贝不安地挣扎着想摆脱狗绳。我却不能再*近贝贝,我亲爱的贝贝,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连狗都不如! </p><p>人渐渐围了过来。 </p><p>初时,我以为,是看我的笑话。但我发现人群簇拥着一条黑色的、高贵的短毛狐狸公狗而来。牵狗的男人扬眉吐气,黑公狗也斗志昂扬,脖子上套的宽皮带使它显得无比威武。人们围住了贝贝与黑公狗。 </p><p>我猛然明白怎么回事了!我狂吠着向人群冲去,向贝贝冲去!可是我只是一只小小的京叭狗,我挨了无数次脚踢,呵斥、辱骂,最后,我只有在十米外的地方,团团乱转,发出痛苦的呜咽声。 </p><p>苏米温柔地轻轻地抱起了我,抚摸着我,用手指梳理我有些凌乱的长毛.她把脸贴在我的脸上:“可怜的狗狗!” </p><p>我在苏米怀里拼命挣扎,看哪,我可怜的贝贝!那只可恶的黑狗趴在了她的身上! </p><p>我是杂种。京叭狗与狐狸狗杂交的种。毛色纯白,有人说我像只雪球。 </p><p>这个春天,我还是处子。苏米给我唱完最后一支歌,走了。 </p><p>贝贝已为狗母,产下了一群混色的纯种。 </p>

hljxh 发表于 2005-4-7 00:06

<p>好长啊 先顶了再看</p>

许仙 发表于 2005-12-6 22:04

松狮狗狗 发表于 2007-7-21 06:52

P :P

无忧 发表于 2008-7-24 00:0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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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德芙 发表于 2009-5-29 11:21

狂顶一下!:victory: :victory:

邢枫 发表于 2024-4-18 07:52

支持楼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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